jojo的奇妙冒險bl同人
cp:D承(D)、花承花、D花(D)
原作世界線改寫,三部終戰落敗囚禁
Chapter 13 Head over Heels
「阿布德爾先生!」
「阿布德爾先生,請問您聽的見嗎?」
他被嘈雜的呼喚聲環繞著。
「……誰?」
他發出的聲音比他預想的更小,連他自己都無法聽清。
他聽過周遭的這些聲音,他和聲音的主人見過幾面,但他一時想不起這些人的名字和身分,而且他不明白的是他怎麼會被這些人叫醒……他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惡夢。
阿布德爾費力地睜開眼,想用手擋住刺眼的光線,但手臂卻比預想中的要沉重許多。
「阿布德爾先生!」
雖著身邊的騷動加劇,眼前的景象也逐漸清晰了起來,閒置許久的邏輯再次開始運轉。
SPW財團、喬斯達、迪奧、開羅,零星閃過的單詞很快地被串起,他的思緒從開羅被帶到美國,又從美國飛往日本,途經了各式各樣的風景,兜了一大圈後又回到了開羅的一間宅邸,在陰暗詭譎的空間中,他出於直覺將那個過度樂觀的法國人一把推開,然後——
「波魯納雷夫呢!還有喬斯達先生……?承太郎他們——」
阿布德爾試著起身,卻被一旁的人溫和而堅定地按住了肩膀,「請您先冷靜下來,我會立刻和您說明現在的情況,但在這之前先讓醫生來檢查您的身體狀況,您已經昏迷了好幾個月,請不要太激動。」
「好幾個月……?」
「是的,從您的身體狀況來看,您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您似乎受到了完善的照顧,只要休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不會留下後遺症;您之前一直被拘禁在迪奧的宅邸中,您還記得什麼嗎?」
阿布德爾花了幾秒才理解對方的話,「那裡……不,我最後的記憶就是在那裡被迪奧的手下攻擊,之後的事……我沒有印象。」
「那麼,我先簡單和您確認我們目前所知的資訊……根據喬斯達先生和您在幾個月前的定期聯絡,喬斯達先生說已經找到了迪奧的所在位置,並且打算正面攻入,在那之後我們就沒有收到任何消息,不過那天開羅的幾條街道都出現了超自然現象,而且也有人目擊到外型像是空條先生以及迪奧的人,所以我們判斷在您失去意識後,其餘幾位曾經和迪奧戰鬥,之後聯繫就中斷了,我們一度以為各位已經……不過,後來我們打聽到那棟宅邸開始聘請看護以及廚師,因此我們猜測各位被囚禁了,我們也曾試圖打聽消息,但過程並不順利。
這次您能被帶出來,多虧那棟宅邸雇用的一名看護,她叫做莫妮法,她並不是替身使者,只是個普通人,但是她在幼時曾經被監護人短暫監禁過,因此才能察覺到空條先生並不是自願留在那棟宅邸中,出於道德感她決定幫助空條先生……至少她是這麼說的,她協助我們證實了阿布德爾先生你們都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然後,從她的描述中我們判斷各位可能受到了達比的替身能力影響,因此我們立刻動員人手搜索,最後由喬斯達先生的熟人在德國找到了他,威脅他解除了能力,之後莫妮法小姐就設法將您送了出來。」
「也就是說……現在,只有我是安全的?」
「是的,呃,不,伊奇在兩個月前就已經被送出來了,牠受了很重傷,但現在恢復的差不多了,至於其他幾位……莫妮法小姐告訴我們花京院先生和空條先生並沒有昏迷,而喬斯達先生和波魯那雷夫先生仍在昏迷,她說她還有些情報必須等您清醒後再當面告知。」
「她現在在哪裡?」
「在我們安排的住所,她說有些事要等您醒來後再當面和您說,我可以立刻聯繫她。」
「好的,那就麻煩了。」
即使腦袋依舊因為大量資訊而暈眩,阿布德爾也迅速地做出了決定,他有太多事需要先跟上進度,現在看來那名看護是最清楚現況的人。
「另外就是,阿布德爾先生……在您還沒醒來之前,有件事我先擅作主張了,雖然這本來應該要是您同意後再進行的,不過我認為您醒來後會希望能夠盡快下床行走,所以……」
阿布德爾從對方的不安的態度上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跟著對方的視線緩緩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或者說本來應該是左手的位置。
空蕩蕩的袖口喚起了更多記憶。
那棟房子裡有個看不見的敵人,在他推開波魯那雷夫後也跟著踉蹌了一下,在手環墜地的叮噹聲響起時,他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記憶中有波魯那雷夫驚怒交雜的吼叫、幾乎要淹沒黑暗的血色、滾燙的疼痛以及皮肉被燒灼的氣味,他肯定是昏過去了,那個敵人……可能是認為他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或是忙於應付波魯那雷夫而忘了給他最後一擊……
阿布德爾勉強抬起無力的右手,費力地掀開了棉被,右腳膝蓋以下的褲管被簡單打了一個結,無須再特別確認。
阿布德爾理解了眼前的熟人臉上那副小心翼翼的神情。
「我先幫您訂購了義肢,也聯絡了先前幫喬斯達先生維護義肢的團隊,等您復健結束立刻就能裝上。」
「……謝謝。」
醫生很快就來了,身體檢查沒有耗費太多時間,根據醫生的說法,多數的檢查在他還沒清醒時就已經進行過了,他的身體因為長時間臥床而出現了肌肉萎縮的現象,需要一段時間的復健,值得慶幸的是魔術師之紅的力量似乎並未因為缺損的肢體而減弱。
然而即使魔術師之紅並未衰弱,他也沒有自傲到認為能在肢體殘缺的情況下靠一己之力殺回那棟宅邸,SPW基金會和喬斯達集團中有許多人願意提供物質上的協助,但那些協助在戰鬥中依然遠遠不夠。
檢查完畢後,醫療人員迅速地退出了病房,幾個SPW基金會的熟面孔又和他確認了關於義肢的細節以及未來的復健行程,其中一人離開了病房幾分鐘又回來,告訴他天一亮他們就會連絡那名看護,阿布德爾這才知道牆上時鐘顯示的三點不是下午,而是凌晨。
三點半,病房終於重歸寂靜。
阿布德爾盯著時鐘看了許久,在他忍不住懷疑時鐘壞了的時候,分針才緩慢地、有氣無力地向前挪了一小格。
阿布德爾嘆了口氣,轉而看向自己的右手,他將手臂抬離床面,將手指一根一根收起,用盡全力捏緊拳頭後往床上砸去,然而並未發出任何聲音,棉被受到衝擊而凹陷的程度淺的可笑,讓他幾乎想咒罵出聲。
他曾在旅程之中不只一次地想著:這樣真的好嗎?
那個女看護說承太郎和花京院仍保有意識,雖然不知道迪奧為何會做出這種決定,但這樣看來自己和伊奇被送出來肯定和那兩個青少年有關。
承太郎是喬斯達先生的外孫,理智又果斷,同時還擁有強大到離譜的替身白金之星,即使如此他也只有十七歲,花京院也一樣;面對迪奧這樣的強敵,強大的替身使者自然是越多越好,但是讓兩個孩子涉險,這到底算什麼?
當然,這些念頭他並沒有真的說出口,年齡無法論斷一個人的能力,如果他說「這對你們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太危險了」簡直就像是在質疑那兩人的決心,再說,不管是承太郎或花京院都不是那種會因為危險就卻步不前的人。
阿布德爾但只要想到他這幾個月就和屍體一樣躺著,讓兩個高中生和那個吸血鬼周旋,他就難以保持冷靜。
在那五十日中,他也曾因為重傷而短暫缺席,但那時候的情況比現在不知道樂觀了多少倍,那時他只需要配合治療讓傷口盡速癒合,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因為一無所知而無能為力。
現在他能做的事只有一件:盡快見到那個把他帶出來的看護,搞清楚在他失去意識的期間那棟宅邸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從未如此急切地等待黎明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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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京院站在承太郎的房門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吐出。
法皇的觸手在本體尚未抵達房門前就已經鑽入門縫,因此花京院能聽見房裡的浴室中傳來的水聲,這讓他感到困惑, 承太郎的作息一向規律,承太郎通常不會在這個時間洗澡。
他已經獲得了許可,他大可直接進入房中,但此時他卻有些卻步。
花京院不知道迪奧為什麼要讓他選擇,也不知道迪奧的最終決定到底有沒有參考他的意見……但只要他在那一瞬間做出了選擇,他就必須對承太郎受到的「懲罰」負責,而這也讓他無法鼓起勇氣打開眼前的這扇門,他害怕他打開門後所見的景象會讓他為之前的決定感到後悔。
所謂的懲罰是什麼?既然承太郎還能洗澡,那代表承太郎的行動能力不受影響,此外迪奧也需要承太郎的血液所以應該會有所克制……
水流聲戛然而止。
花京院聽見了門鎖彈開的喀噠聲,因為房中鋪著地毯,他沒有聽見腳步聲,但他推測承太郎已經走出浴室了。
花京院做了最後一次毫無必要的深呼吸,敲了敲門,「承太郎,是我。」
從叩響門板到門板敞開之間的那幾秒彷彿被無限延長,花京院不自主地握緊了拳頭。
所幸那些最糟糕的設想並沒有成真,門敞開的瞬間,花京院看見的是剛沖完澡、身上還冒著熱氣的承太郎,承太郎還沒有穿上那件黑色立領外套,背心沒有遮擋住的皮膚還泛著淺淺的粉色。
如果是平時,花京院的視線大概會在承太郎手臂的肌肉線條上多停留幾毫秒,但這時他顧不上那些,他連打招呼都忘了,只顧著確認承太郎的情況形──沒有肢體缺損、裸露的皮膚沒有明顯的傷痕,出於戒備而隱隱浮現的替身也說明了本體的精神沒有受到破壞──
「花京院?」
「你沒受傷嗎?迪奧做了什麼?你還好嗎?不對,我是說……」
承太郎沉默了幾秒,「……先進來吧。」
花京院有那麼一瞬間很想把腦袋往牆壁上一撞,清除掉自己剛剛語無倫次的記憶,不過現實中的他只是維持著原本的神情,踏入房中,轉身將門帶上後,再次仔細端詳承太郎。
剛剛那一眼他並沒有看漏什麼,承太郎身上確實沒有任何傷口,唯一的異樣是雙眼下方濃重的黑眼圈。
第二次開口時,他冷靜了許多,「承太郎,你怎麼了?」
承太郎皺起眉,「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聽說阿布德爾的事之後沒多久就昏倒了,剛剛才醒,迪奧沒跟我說發生了什麼。」
屍生人不太需要睡眠,這次他連續昏迷了幾天顯然是迪奧刻意為之,或許是因為他的替身出現異狀,又或許是迪奧不想和他解釋太多,總之在他醒來後迪奧也只扔給他一句「可以去找他」就外出了。
承太郎並沒有用太多話語解釋,而是直接將身體側了九十度,稍稍低下頭,手指在後頸輕輕點了兩下,示意花京院自己看,「這個。」
小小的、像活物一樣跳動著的肉色物體讓花京院相當錯愕,他沒有想到會在承太郎身上看見肉芽,畢竟不讓思想被控制應該是承太郎的底線之一,但話又說回來,從那個肉芽異常的位置以及承太郎的行為來判斷,那個肉芽似乎不會影響承太郎的腦袋。
「這個是……?」
「要睡著的時候會痛。」
「呃?」花京院一時沒反應過來。
花京院早就注意到了承太郎眼下的暗色,但他沒想到會在這時得到解釋。
「多久了?幾天?你從……」花京院問到一半就知道了答案,「從那天之後?」
「嗯。」
「…………我以為……」花京院頓了一下,「沒事。」
花京院想問承太郎怎麼會讓迪奧這麼做,隨即就想起這個問題有多荒謬。
到目前為止,迪奧的懲罰比他想得溫和許多,但那也只是「到目前為止」,花京院依稀記得自己過去看過一篇報導,報導中描述人類長時間失去睡眠後會導致的結果,但他想不起確切的天數,只記得某些讓人毛骨悚然的形容。
承太郎沒有追問花京院想問什麼,「他們沒事嗎?」
「沒事。我剛剛有去看過他們了。」即使情緒焦躁,花京院依然很快地回答。
他知道承太郎會問,所以即使一接近那間病房就頭痛欲裂,他還是先去看了他們一眼,病房的格局有所變動,看護也多了新面孔,但波魯那雷夫和喬斯達先生的待遇並沒有改變。
花京院好幾次張嘴想發問,又因為問題實在太愚蠢而閉上嘴,重複了兩三次後他垮下了肩膀,「……迪奧沒有限制我多久要回去,我可以先留在這裡嗎?」
承太郎稍稍挑起了眉毛,「……嗯,坐吧。」
承太郎轉過身,將書桌前的椅子調轉了一個方向後坐下,花京院左右張望了幾秒後,最後選擇了床沿,坐下之前他注意到床單平整到看不出一絲皺褶。
「你呢?你沒事嗎?」承太郎再次發問。
花京院彎了彎嘴角,最終還是沒成功笑出來,淺淺地嘆了口氣,「沒事。還有,那應該是我要問你的問題才對吧?」
莫妮法將阿布德爾帶走這點,其實歸根究柢也算是監視者的失職,不過迪奧似乎對這個過失不甚在意,也不打算追究。
承太郎低低地嗯一聲,不置可否,「他也沒有報復在那女人身上,昨天他讓我打電話給她了。」
「荷莉女士?那……很好。」除了單薄而乾澀的附和,花京院對此也沒什麼能說的,「承太郎,能告訴我莫妮法的事嗎?」
「我知道的事我都已經告訴那傢伙了。」
花京院確實已經從泰倫斯口中知道了事件的大致經過。
莫妮法從第一次和承太郎搭話起,就同時用英文寫成的字條和承太郎詢問她想確認的情報,同時嘴裡用不通順的英文問著「你是學生嗎?」「未來要做什麼?」當作幌子,好讓承太郎的回答在監聽者耳中顯得合理。
綠色法皇平時並不會靠近那間病房,但承太郎前往探視時是例外,透過綠色法皇他能聽見莫妮法主動和承太郎搭話,但除了嫉妒外他也沒有阻止對方的理由——花京院覺得自己如果當初沒被嫉妒沖昏頭,應該要察覺到異狀的。
「我聽說了,不過有些事我還是想再確認一次。」
「什麼事?」
「你說……你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幫你?」
承太郎搖了搖頭,「是她找上我的。她拿了報紙上的尋人啟事,問我那是不是在找我們的。」
「嗯,那部份我也有聽說……」
莫妮法主動找上承太郎,確認SPW基金會和他們一行人之間的關聯之後,又斷斷續續地和承太郎交換了一些資訊,直到一個月後才給出一個明確的承諾:
『只要外面的人可以讓他們醒來,我就幫你把醒過來的人帶出去,但只有一次。』
這就是承太郎在阿布德爾消失前所知的全部。
從現狀來看,莫妮法成功聯繫上了SPW基金會,而基金會設法找到了丹尼爾•達比,並透過某種手段讓他釋放了手中的靈魂籌碼,莫妮法確認阿布德爾恢復了意識後再透過早就存在的漏洞將人送出宅邸。
莫妮法給承太郎的承諾是說「只要外面的人可以讓他們醒來」,意味著她明確知道替身能力的限制,這點可能是SPW基金會提供的情報,花京院從泰倫斯口中得知丹尼爾•達比曾經和承太郎賭過一場,丹尼爾•達比的能力大概就是在那時候被SPW基金會留下了相關記錄。
丹尼爾•達比在賭博和出千的技術上無人能出其右,然而就和精湛的魔術表演一樣,那些技術必須在準備萬全的環境以及特殊條件下才能發揮最大作用,達比兄弟的替身一旦提前被揭穿能力,威脅就會大大降低。
此外,亞圖姆神和歐西里斯神也存在著一個共通的弱點──准許「假比賽」以及「作弊」,說的更直白一點,即使是拿槍抵著本體的腦袋逼他們押上手邊所有靈魂、制定「說出『我輸了』就輸掉比賽」這樣蠻橫的規則、接著再強迫對方認輸,這樣的比賽也會受到替身承認。
花京院認為SPW基金會對亞圖姆神的能力並沒有了解的這麼詳細,只是根據已知資訊賭了一把,最終好運地賭贏了。
「承太郎,你認為她說的是實話嗎?她真的是在協助SPW嗎?」
這是花京院最在意的問題。
在這所謂的「脫逃計畫」中,承太郎其實一無所知,所有關鍵都在於一個普通女性身上;如果莫妮法說謊,假設她根本沒有聯絡上SPW基金會,或者連絡上了卻沒有完全按照基金會指示行動,那麼她所做的事也就只是把一具失去靈魂的空殼扔出宅邸罷了,這就代表阿布德爾根本沒有得救,雖然大費周章做這件事聽起來毫無意義,但也不是全無可能,畢竟誰都不知道那個女人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是否被操控或者頂替──當然,後者的可能性極低,要騙過一個能讀心的替身使者以及五感超越常人的吸血鬼並不容易。
承太郎的視線向下落了一些,「不知道,希望有。」
「……我也希望。」
花京院並沒有問承太郎為什麼要相信這麼可疑的女人
即使莫妮法在最初就拿著報紙上由SPW基金會刊登的尋人啟事向承太郎確認、明明白白地展示出要利用基金會資源的意圖,承太郎也不會全盤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
對承太郎來說,這又是另一場賭局,比起毫無風險的不作為,承太郎選擇押上同伴的性命突破現狀。
現狀確實被打破了,結果就是承太郎已經連續七天沒有闔過眼,雖然對話過程中看似正常,但所謂的懲罰依然在持續,花京院不確定人類的肉體到底能支撐多久。
「……白金之星可以把肉芽取出嗎?」花京院轉而問起未來。
「可以。」
「如果你自己拿出來……?」
承太郎的雙脣抿成了一個緊繃的弧度,沒有回答。
「抱歉,我懂了。」
威脅無非就是那些……荷莉女士、喬斯達先生、波魯那雷夫,還有自己。
花京院嘆了口氣,他想問的已經問完了,其實他也沒期待自己能得到不同的答案,迪奧當初問承太郎話時泰倫斯一定在場,所以承太郎不可能說謊。
「花京院。」
「嗯?」
「那傢伙說,現在這樣是你選的。」
「……對。」
「謝謝。」承太郎勾了勾嘴角。
花京院楞楞地盯著那抹極淺、極淡的笑意,緩慢地從床沿站起身,走向承太郎,承太郎一直到兩人只剩下兩步遠時才撐著椅背站起身,讓兩人的視線高度再一次反轉。
「花京院?」
承太郎唇邊的笑意因為困惑而褪去,但花京院依舊盯著承太郎的面孔。
綠色法皇的觸手不知何時已經纏上了承太郎的四肢,承太郎低頭看了看寬鬆到沒有任何束縛作用的觸手,投給花京院一個不解的眼神。
「你記得有一次我想問你問題,但是沒說完嗎?」花京院突然開口。
「記得。」
花京院一愣,「真的?」
「到開羅之前,後來老頭子叫我們過去。」
「噢……嗯。對,那個時候……」花京院沒想到承太郎確實記得,承太郎的回答過於迅速準確,令人動搖,但他最終還是說了下去,「我是想問,你覺得我要不要轉到你們學校。」
他們在旅程中聊過這點。
還在日本的時候,他受迪奧的指使要殺死承太郎,為了避開其他替身使者,校園是最佳的下手地點,正好他本來就讀的高中也是長版立領制服,因此隨口胡謅自己是轉學生就輕易地從校門口進入校園。
畢竟再怎麼說,為了一個不需要耗時太久的暗殺任務而特別辦理轉學實在太不切實際了,那時他是這麼想的。
「其實不管你說什麼,我應該都會轉學過去,畢竟……我認識的替身使者也不多。」
「嗯。」
花京院笑了幾聲,「我還以為你會說『那就轉學過來吧』之類的話。」
承太郎的表情又繃緊了一些,卻沒有回答。
花京院再一次因為承太郎的敏銳而感到讚嘆。
承太郎剛才向他道謝,是因為他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他選擇讓承太郎受到懲罰、選擇保護他們的同伴,好讓「拯救所有人」這個目標繼續保持那一絲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然而,嚴格說起來,承太郎注定無法拯救「所有人」。
身為人類的花京院典明已在那一晚死去。
他的血液、他的心跳與體溫早在那一晚被水流掏空,他對未來的理想與妄想被命運的齒輪磨成齎粉,被開羅的夜風吹散、揚起,淹沒於一望無際的砂海。
即使他的意識因為吸血鬼的血液而復甦,他沒有問出口的諸多問題,都再也沒有必要詢問了。
他曾妄想過能和承太郎一起上學的未來,但即使他們真的能一同走出這棟宅邸、離開開羅、回到日本,死者也不會因此復生,無法行走於陽光下的存在注定無法站在他曾經奢求過的位置。
承太郎意識到了這點,所以沒有貿然回答那個已經逾期的問題。
「我愛你。」
那雙藍綠色的雙眼緩緩睜大,其中因為整整七日沒有入眠而帶著血絲,讓花京院恍惚地意識到這句告白究竟有多麼不合時宜 。
承太郎被軟禁在不見天日的牢籠之中,承受著諸多壓力而身心俱疲,而花京院自己身為最主要的監視者,此時卻站在承太郎面前向他傾訴愛意。
或許,他應該說「喜歡」而不是「愛」?高中生之間有著不成文的默契,因為還不成熟、也因為人生還長,「愛」顯得過於大言不慚,用「喜歡」這樣的詞則更合適也更保守。
但為什麼不行?
幼稚也好、荒唐也好,他因為承太郎仍記得數個月前他沒有說完的一個問題而欣喜,因為承太郎敏銳地察覺到了他話中的陷阱而欣慰,也因為承太郎仍舊顧慮著他的感受而失控。
選在此時告白大概是他此生最不智的決定,但他就是沒有控制住自己。
承太郎微笑著向他道謝,是因為他的決定保護了同伴,不過他真實的動機並非如此,他只是不想讓承太郎痛苦,比起自身受到折磨,承太郎更無法忍受同伴受到傷害、而自己卻毫髮無傷,既然迪奧給了選擇,花京院理所當然地選擇了對承太郎傷害較小的那個選項。
同時,那個笑容也讓花京院感到焦慮,他忍不住想問承太郎到底有沒有意識到他的肉身已經死亡,這意味著他再也無法回歸過往的生活軌跡,於是他再次重提那個已經逾期的問題。
承太郎顯然意識到了。
說起來有些愚蠢,但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確實被承太郎所重視,那句告白也就無視他的理智衝口而出。
花京院直視著承太郎的雙眼,卻不敢仔細辨別震驚之外的情緒。
他不該說的,他在張口的一瞬間就後悔了,但在陷入自我厭惡的情緒後他又隱約地生出了難以明言的陰暗心思:或許他的告白能讓承太郎更加愧疚?或許這樣的情境能讓吊橋效應生效?或許……
承太郎抬起手像是想要調整帽沿,手指抓空了之後又默默放下。花京院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落空的動作,他一直覺得這樣的小動作很可愛。
「我知道。」
花京院在藍綠色的雙眼中沒有看見敷衍或謊言,承太郎就像過去直面每一場戰鬥一樣,坦然面對著他。
「我一直都知道。」
(TBC)
以為我要開D承車了嗎?沒有!我要讓花承告白!(發出自暴自棄的尖叫
………好吧,突然變成告白章節其實我也嚇一跳,對,我說真的,雖然這篇文我是且戰且走,但我在更新每一章前至少會決定接下來兩章的走向,但這章真的是突然變成告白章的
原本安排花京院來說話只是一個SPW行為,幫阿布德爾離開的過程弄個補述,但他們聊了幾句後我覺得氣氛正好就直接告白下去了,而且還爆了字數,WHY?
啊,不過就算這章沒有被花花的告白插隊,也不會開車就是了
總之,肉芽院的立場差不多說明白了,其實之前貌似也說過……總之,肉芽院是花京院的一部分,是普通情況下花京院不會做的選擇,至於頭痛的描述很多,看之後哪時才要解釋,其實前面有借迪奧的口暗示過了,但實在不確定自己的功力有沒有好好說明白
另外,個人對角色的理解是他們不需要太多話語就能溝通,所以說出口的話和內心戲真是完全不成比例,讓我一度懷疑他們用腦電波溝通
下一章,莫妮法的部分會做個小結,然後鏡頭會回到D承;其實關於莫妮法這個OC,我不確定接受度怎麼樣,可能有人期待是承承作出了什麼神操作成功拉攏敵軍……但我不覺得迪奧會讓這種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