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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賊王BL同人,CP為薩卡斯基(赤犬)X庫山(青雉)

庫山成為元帥的世界線

名稱有點混淆,總之是以我喊習慣的版本為主


新海軍本部有個笑話,人們說:要分辨對方是不是世界徵兵後才入伍的菜鳥,只需要問一個問題:「元帥的眼罩是什麼顏色的?」
新兵往往一臉困惑,或是直接問一句:元帥的眼罩?
而老兵們能夠在一秒內準確地說出正解:淡綠色、布面壓印格紋、邊框是和襯衫一樣的深藍。

這其實不完全是個笑話,畢竟這個分辨方式準確率極高,在元帥之位仍屬於戰國的時期,海軍本部多數的海軍,上至元帥下至負責跑腿的基層人員,幾乎都曾經撞見青雉大將在值勤時間光明正大地拉下眼罩,以側躺、癱坐或是站直的姿勢補眠,嘴角甚至還會掛上一道口水痕。
然而對世界徵兵後才加入海軍的新兵而言,聽老兵講述現任元帥過去各種不可思議的補眠場合、時機以及睡姿時,就像是酒館裡聽那些醉鬼吹噓自己如何赤手空拳和海王類殊死搏鬥一樣——乍聽之下細節詳盡而無一遺漏,人事時地物一樣不缺,卻又總是缺乏真實感。

薩卡斯基不只一次聽到那些窮極無聊的討論,倒不是他有意要聽,而是那些人實在不懂的收斂;那些新兵的口吻總是充滿狐疑,畢竟在他們加入海軍的時期,海軍元帥就已經沒戴著那副眼罩了,雖然大部分時後依舊睡眼惺忪,但就任典禮後,那個三不五時就能被看見睡姿的人影就和大將時期的稱號一起成了過去式。
薩卡斯基沒有預料到這點,那是當然,他懷疑就算是極力舉薦庫山的戰國都沒料到。
庫山實在懶散太久了,久到沒有多少人還記得庫山當年也曾願意浪費口舌和人爭辯何謂理想、何謂現實、何謂正義。

龐克哈薩特一戰以庫山的勝利告終。
薩卡斯基在病床上醒來後從副官那裡得知了概況,龐克哈薩特被岩漿與冰雪反覆侵襲肆虐了長達十日,第十日的傍晚,島上終於不再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庫山背著力竭後失去意識的他,踏著冰結的海面走回在外海等候的軍艦。
薩卡斯基在病房中接受了這個結果,帶著傷出席了庫山的就職典禮,而後繼續在自己的職權範圍內貫徹正義,必要時與庫山為一紙命令爭論不休。

薩卡斯基至今依舊認為庫山骨子裡的那股天真與寬和會引領海軍以及世界走向動盪、甚至毀滅,然而截至目前為止,庫山的表現達到了大多數人的期望,就連薩卡斯基也無法挑出什麼足以動搖元帥之位的錯處,但是在這種情勢下,五老星舊露骨地表達出了對新任元帥的不滿,不惜透過各種繁雜而官僚主義的程序破例讓薩卡斯基每次都隨著庫山一同與五老星會面。
薩卡斯基自然知道五老星當初屬意他擔任元帥並不是因為他的理念或能力,而是因為他們更加忌憚與戰國、卡普一脈相承的庫山,薩卡斯基固然也期望在元帥之位上執行絕對的正義,也因此他才會和庫山在龐克哈薩特以命相搏,但這不代表他在戰敗後還會順著五老星的意思和庫山爭權、擾亂軍紀,是以在五老星面前,薩卡斯基一次都沒有當面駁回庫山的意見,甚至不曾搶在庫山之前開口。

有那麼一次,五老星的話語中隱含的命令離譜到薩卡斯基覺得自己血管中奔流的血液已經全部化作熔岩往腦袋衝去,但他只是捏緊了拳頭,謹記著那些陳腐的框架。
庫山沒有立刻回答,最初薩卡斯基以為他是在思考。
但是庫山沉默的時間有點太久了,久到薩卡斯基不得不中斷自己目不斜視的狀態,扭頭看向庫山,而那幾秒他正好目擊了一個鼻涕泡冒出、膨脹然後破裂。
一瞬間,薩卡斯基冒出了比那個鼻涕泡更加不合時宜的笑意,所幸長年以來就沒怎麼動用的面部肌肉依舊習慣性地僵在原處。

五老星之一用拐杖往地磚上重重一敲。
「庫山!注意你的態度!」
「啊啦啦啦啦……」懶洋洋的聲音迴盪在室內,相較於嚴厲的喝斥顯得毫無氣勢可言,「抱歉啊……不過先開始說夢話的不是你們嗎?真是的。」
「你說什麼?」
「也只有在白日夢中,海軍才會淪為天龍人的寵物吧。」庫山毫不給面子地打了一個呵欠,「難道不是嗎?」
沸騰的熔岩重新化為血流,平順地在血管中流淌。
薩卡斯基偶爾會想,如果他和第三個人說庫山在五老星面前站著打瞌睡,到底是這些話會被當作笑話,還是他會被認定為精神失常然後強制送醫。
庫山還是庫山,當然了。


午後,薩卡斯基在走廊轉角遇見了庫山。
早在白色的人影闖入視野之前,薩卡斯基就辨識出了那獨特的腳步聲——比大將時期快了不只一些,左腳和右腳鞋跟落地的聲響略有差異。

「呦,薩卡斯基。」
燦金色的元帥肩章總是會在第一時間讓薩卡斯基分神,說起「元帥」一詞他率先想到的仍是戰國,他不確定這種認知偏差還要多久才會改善。
薩卡斯基沒有出聲,只是點了點頭權當回應,理論上他是要行禮的,但海軍本部的將官之間,軍階並非一切,這麼多年來也沒有哪個大將要求卡普行禮,這股歪風行之有年,所以這樣回應不過分。

庫山停下了腳步,「啊……那什麼,你下星期有休假嗎?」
「沒有。」
「啊啦啦……真可惜。」
通常他們的閒話會就此結束,庫山也早已習慣,得到答案後就邁步要離開。
「你要去哪裡?」
庫山意外地眨了眨眼,再次停下腳步,「唔……去補個眠吧?」
謊言。
「都已經身為元帥了還是這樣信口開河嗎。」
「我沒有啊。」
狡辯。
薩卡斯基調轉了鞋尖,走向庫山。
「……怎麼了?」
「不是說你沒有信口開河嗎?」薩卡斯基生硬地反問,「我會親自確認。」
「……啊啦啦啦……」庫山看起來終於有了一些困擾的樣子,「有可怕的前輩盯著的話,我會睡不著啊。」
「……」薩卡斯基實在不知道庫山怎麼能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這種鬼話。
「哈……」庫山抓了抓頭,「我可從來沒想到我這輩子居然能帶著薩卡斯基一起偷懶……不如我們順便叫上波魯薩利諾和一笑?」
他們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庫山盯著薩卡斯基,像是在等人反悔,但薩卡斯基只是一聲不吭地瞪著庫山,直到庫山的視線飄向窗外,「唉……隨便啦。」

庫山掉頭往自己來的方向走去,薩卡斯基邁步跟上。
薩卡斯基知道海軍本部中仍有不少人支持他遠勝過庫山,太明顯了,每當他跟在新任元帥的身後走向某處——通常是前往五老星所在之處,偶爾有些別的場合需要他們同時在場——那些支持者便會為此憤憤不平,彷彿海軍大將跟在元帥的身後是一件多麼屈辱的事。
薩卡斯基無意向任何人解釋或辯駁,事實上,他最初開始走在庫山後方時,多數時間都是盯著庫山的耳後,庫山成為元帥後,就將那頭將近三十年都沒好好整理過的蓬亂黑髮束到腦後,露出了整張臉和耳朵,第一次看見庫山這麼做時,薩卡斯基差點沒認出對方——有些誇飾成分,但也與真實情況相去不遠,天曉得他上次在公開場合看見庫山的耳朵是什麼時候的事。

庫山的目的地是一個僻靜的小庭院,薩卡斯基盯著那顆因為光照不足而枝葉稀疏的矮樹,思索著海軍基地建設之初究竟為何會留下這種……彷彿專門留給庫山這樣的人睡懶覺的空間。
周遭的部門只有少數行政人員常駐海軍本部,平時就少有人行經,加上又是午休,兩人來的路上遇到的人五根手指就能數出來。
午後的日光灑進了狹小的空間,在零星的枝葉下方投下稀疏的陰影,庭院中除了矮樹外就只有兩叢灌木,無人整理的草坪一片混亂,野草恣意蔓延,綠色的草浪幾乎要淹上台階,薩卡斯基為此皺起眉頭。

庫山一步跨下了台階,走向雜草較為稀疏的樹蔭,他扭頭望著薩卡斯基,帶著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指了指樹下的空地,「坐啊。」
「什麼?」
「你不坐下我怎麼休息?」

薩卡斯看不出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麼關聯,但沉默了幾秒後還是跟上前,背靠著樹幹坐下,還沒調整好姿勢,庫山就迅速地將自己塞進他的懷裡,背靠著他曲起的左腿,豪不客氣地將右腳掛到了薩卡斯基的右腿上,左手和左腳以一個過於隨意的角度癱放著,打了個呵欠後頭一歪就靠到薩卡斯基的肩上。
庫山的動作一反常態地俐落,薩卡斯基想起要喝斥時,庫山已經將自己安頓好了,就著彆扭的姿勢闔上雙眼,薩卡斯基的雙手僵在身側,「庫山!」
「嗯,那我睡了,薩卡斯基。」
薩卡斯基瞪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雙手有些遲緩地抬起,最終還是沒有如他最初打算的那樣將身上的無賴扔出去,而是一手放在自己的膝上,一手環住了庫山的肩膀,前臂就壓在燦金色的海軍肩章之上,他似乎看見庫山笑了一下,又或許是他看錯了。

海軍元帥從調整到姿勢到呼吸變得綿長平穩只花了不到三十秒,薩卡斯基也因此變得無事可做,只好盯著樹葉間隙灑落的大片光斑出神。
一股寒意從身邊傳來,在午後的陽光中格外突兀,薩卡斯基垂眼看去,庫山左腿周遭的青草已經結了一層白霜,只是稍稍放鬆導致的後果,還不到失控的程度,薩卡斯基判斷沒必要叫醒庫山。

薩卡斯基並不後悔,也談不上愧疚。只是在指腹摩娑著曾被高溫燒熔的皮肉時,他會思索著燒傷究竟有多痛,僅此而已。

薩卡斯基又想起了那些總是討論得太大聲的傳言。
好事者竊竊私語,訴說著他們之間的矛盾。他們總是說的煞有其事,然而他們之中有一大半的人甚至不知道庫山的左腿已經從膝上斷了,從龐克哈薩特一戰的第七或第八天起,庫山就踏著冰造的義肢在奔走,那時他的假肢是淡淡的粉色,是冰、是血水、是尚未化成焦炭的肉沫。

而庫山現在仍像是沒骨頭一樣癱在他身上午睡。

他們又知道些什麼?

薩卡斯基低頭看著落在庫山唇角的一片光斑。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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