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稱 複數

有沒有同好來催個更啊(孤獨地滾動)

CP：利利烏姆X古洛修拉

估計是不會有十八禁，大概......大概吧？

第九集真是個讓人看完後會爆炸的東西

至於標題為啥是英文.......我也不知道。好吧以下正文

第二章：咫尺之遙 At one's fingertips

古洛修拉回到巴頓的當天就接到了電話，要他當晚前往利利烏姆的住處商談。

這不是他第一次造訪利利烏姆宅邸，也不是第一次搭上那些非公務用的黑色轎車。

古洛修拉曾想過，利利烏姆家族到底多習慣與人進行保密會談，乃至於幾乎所有的車輛都裝著能夠防止外界視線窺伺的反光玻璃。

也有可能只是對人的視線感到厭倦……或許吧。

明明位處巴頓，卻大大方方地照搬了弗羅旺的建築樣式和規模；弗羅旺的居民總是不吝於享受，利利烏姆在其中還不算是太過奢侈的，至少表面上看來如此。

和過去幾次一樣，身為宅邸主人的利利烏姆身上穿著弗羅旺常見的寬鬆淺色衣物；古洛修拉剛從洛克斯回到巴頓，沒有到ACCA總部，只回了住處一趟，因此首次穿著制服外的衣物踏入這棟宅邸。

他覺得利利烏姆見到他時，目光停留的比往常更久一些，大概也不怎麼習慣他這副打扮。

「洛克斯區會配合。」

那是古洛修拉見到利利烏姆後說的第一句話。

利利烏姆滿意地笑了，「這得感謝古洛修拉長官您的支持。」

這並不是客套，如果不是古洛修拉，洛克斯的區長肯定不會輕易支持政變；畢竟洛克斯雖然也想保留自身文化，但他們排斥紛爭、非到不得已不會輕舉妄動。

他本以為還要花上一些時間……顯然他低估了古洛修拉在洛克斯的地位。

「請坐吧。」利利烏姆比向早就讓人準備好的座椅。

「各區想必都已經知道接頭的方式了……差不多該讓其他長官也知道謠言了，那麼就和先前說的一樣，麻煩您提出要解散監察課。」

「……你要用什麼理由阻止我解散監察課？」

「那種理由隨便找都有。畢竟，以現今情況，廢除監察課還是有些不切實際。」

古洛修拉思索了幾秒，略一點頭。

他們當然不是真的要廢除監察課。

由古洛修拉提出要解散監察課，隨後再因為政變的流言而撤回提案；古洛修拉一向嚴肅認真，這種出爾反爾的舉動肯定會引起注意……進而讓人留下「這次政變不是玩笑」的印象。

更重要的事，監察課一度瀕臨廢除，代表現有體制可能改變，在這樣的前提下，讓吉恩．奧塔斯在短時間內視察全國各地的命令反而不會太過突兀；現在各區應該都已經得知了「下任國王」的存在，也是時候讓他們表態了。

「和九十九年前真像呢……」

利利烏姆的低語吸引了古洛修拉的視線，「……怎麼說？」

「先王會迅速同意各區自治、成立ACCA，顯然也不願意犧牲和平來爭權。當時政變的原因是王族的政策，但說到底那些政策也並非先王制定，而是因襲傳統……也就是說，先王直到政變發動後才重新認識了這個國家，並做出改變。」利利烏姆頓了下，望向窗外，「而修萬王子嘛，則是太不尊重傳統了……雖然一個守舊、一個過於創新，不過追根究柢都是因為王族總是不肯踏出哆瓦、看清這個國家。」

「……你認為奧塔斯會做的更好。」

「當然。」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有政變的念頭？」

「這個啊……從修萬王子開始在公開場合出言不遜時我就十分不安了，後來發現另一名王位繼承人就在ACCA內部、還是監察課成員時，就覺得和平的政變似乎可行。」

「說是和平，但最後還是武力脅迫。」

「我明白古洛修拉長官的顧慮，但是一定程度的脅迫是必須的。現在口耳相傳的故事版本中，先王似乎是十分理智而賢明地做出退讓、讓各區自治，但我們都知道，王族怎麼可能輕易放棄權力？要不是當初十二區都已經做好了武裝衝突的準備，王族怎麼可能退讓？」利利烏姆神色認真地往著古洛修拉，「由ACCA發動政變、讓體制維持現狀，甚至不會引發流血事件，這難道還不算是『和平』嗎？」

「……或許就和你說的一樣吧。」

利利烏姆注意到古洛修拉依舊用了「或許」這個不確定的詞。

他耗費了不少時間才讓古洛修拉與他合作，但是都到了這個階段，古洛修拉顯然還是對這整個政變計畫存有疑慮……又或者是對他，利利烏姆，不信任。

即使本質相當單純，終究還是因為這麼多年來身居高位而培養出了敏銳的直覺嗎……

古洛修拉站起身，「我會按照計畫行事，那麼我就先告辭……」

「等等。」利利烏姆連忙出聲，「只說幾句話就回去，未免太浪費交通時間了。」

古洛修拉遲疑了幾秒後坐回原位；利利烏姆搖了鈴，沒多久後門外的僕役就用托盤送上了玻璃製的茶壺和茶盞，接著端上了小巧精緻的茶點，這才躬身退下，離開了房間。

利利烏姆執起了茶壺，往兩人的杯中注入了茶水，「這時間似乎也不能說是下午茶……不過您來了這麼多次，每次都十分匆忙，難得有這個機會還是希望能跟您多聊聊。」

「我不覺得……」

古洛修拉的話只說了一半，利利烏姆猜測整句話應該是「不覺得我們有什麼好聊的」；既然只說了半句，代表或多或少有些動搖吧？

不過更有可能是覺得這麼拒絕太失禮才沉默。

於是利利烏姆自動無視了那半句話，「兄長上次帶來的花茶，就算這個時間喝也不影響睡眠，希望合您的口味。」

玻璃茶杯中原本就放了乾燥的花朵，沖入茶水後，閉合的花瓣紛紛舒展開來，空氣中也多了絲淡淡的香氣。

利利烏姆留意到古洛修拉的眉頭鬆開了一些。是喜歡花茶的味道？還是僕人加進的那一點蜂蜜呢？他默默地下了這個疑問。

有短暫的幾秒，他們就只是安靜地品味著那淡淡的香氣。

「還合口味嗎？」

「……嗯。」

「弗羅旺還有不少種類的花茶，如果您中意的話，要不要帶一些回去？」

「不用了。」古洛修拉頓了幾秒，「感謝您的好意。」

「真是的……」利利烏姆淺笑著嘆了口氣，「都已經合作這麼久了，古洛修拉長官還是一樣拘謹啊。」

古洛修拉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利利烏姆也沒期待不善言辭的古洛修拉開口，於是便隨口找了個話題，「洛克斯是什麼樣的地方呢？」

「……怎麼會突然想問這個？」

「因為是古洛修拉長官的故鄉，所以想更加了解。」

古洛修拉認真想了幾秒，搖頭，「那些官方資料你也都知道了，沒什麼好說的。」

「那麼我換個說法……您喜歡洛克斯嗎？」

「……說是對故鄉的眷戀比較合適吧。」

利利烏姆發現古洛修拉的神情柔和了一些，知道自己挑對話題了，上身微微前傾，催促對方繼續說下去：「怎麼說？」

古洛修拉又思索了片刻，「要比較的話，洛克斯的都市機能不如其他區完善，能栽種的作物有限、也沒有稀有礦產……但是，哪天如果離開了ACCA，我想……還是會回到洛克斯吧。」

利利烏姆輕輕笑著。他對於這說詞並不意外，對古洛修拉而言，目前身居的職位以及巴頓複雜的交際關係都是負擔……「雖然我想說『我可以理解』，但那就是在說謊了。」

古洛修拉轉頭看著利利烏姆，雖然沒開口，但詢問的意思很明顯；利利烏姆先是將桌上的茶點又往對方推了一些，這才繼續回憶自己的故鄉。

「弗羅旺啊……那裡太虛偽了。」

一年四季，百花齊放……當花朵謝了，就將盆栽移到別處，悉心照料直到再次綻放；花朵終將凋零，但弗羅旺區的花香終年不斷。

古洛修拉有些訝異於利利烏姆語調中的貶抑，「……那是你的故鄉。」

「是啊。」但是那又如何呢……「你知道嗎？曾經有人說，弗羅旺區的孩子出生後肯定是先學會笑。」

「……和你一樣嗎？」

利利烏姆帶著笑意輕哼了聲，「不，我想只有我是那樣。」

古洛修拉輕輕的「嗯」了聲，低頭啜飲花茶的舉動像是在掩飾嘴角稍稍鬆動的弧度。

「『沒有人會討厭花朵，沒有人會討厭笑容，沒有人會討厭弗羅旺區的利利烏姆』。」利利烏姆嘲弄地朗誦著，「這句話到底是誰開始說的呢？」

「……並不是……」

「嗯？」

「……沒什麼。」

「您難道是想說『並不是沒有人討厭利利烏姆』嗎？」利利烏姆難得逮到對方臉上的窘迫，臉上笑意更甚，「古洛修拉長官如果討厭我，我可是會很難過的。」

「我並不……」

「那麼您對我有好感嗎？」

「……請別開這種玩笑。」

「啊，抱歉。」

利利烏姆道歉時，甚至都沒費心掩飾嘴角的弧度。他很確定他們有一瞬間都在想著那份情人節禮物，但是並不點破。

「我聽說古洛修拉長官回洛克斯參加類似慶典的活動了，能和我說說嗎？」

面對利利烏姆的詢問，古洛修拉猶豫了一下。

他並不是那種善於言詞的人，即使是洛克斯難得熱鬧的集會，讓他來描述的話也會變得枯燥乏味，利利烏姆不會想聽這些吧。

正想用「您可以往後自己親眼看看」或是「沒什麼特別的」搪塞過去，對上利利烏姆的笑容時卻隱約意識到，即使他三言兩語帶過了這件事，對方也會找出其他瑣事來問他。

如果真的就像利利烏姆說的，只是想閒聊的話……

「那是……各部族族長之間的集會，現在還保留著一些儀式……」

在古洛修拉敘述的過程中，利利烏姆三不五時追問了些細節；古洛修拉一度懷疑起利利烏姆為何突然如此熱衷於洛克斯的傳統，但礙於他已經說了不少話，還是一一解答。

茶點的份量本來就不多，在他們談話的過程中盤子逐漸空了，古洛修拉注意到之後就再次向屋主表達了離開的意願，這次利利烏姆並沒有再多作挽留，而是微笑著將他送到了玄關。

「古洛修拉長官。」利利烏姆喚了聲。

古洛修拉因此而回過頭，白色的長髮稍稍晃動後便重歸靜止。

「往後當我們不用再如此針鋒相對時，我能時常邀請您來作客嗎？」

在短暫的幾秒內，即使是利利烏姆也無法從古洛修拉淡漠的視線中讀出什麼——接著，古洛修拉點了頭。

「如果……情況允許的話。」

利利烏姆毫無保留地用笑容向對方展示他此刻的欣喜，古洛修拉的表情不變，但回過頭時，長髮擺盪的幅度比方才更大了一些；疾步踏出玄關時，加快的腳步也顯示出當事人並非遲鈍到毫無所覺。

利利烏姆站在原地，閉上眼時，那個疾步離開的背影依然殘留著。

「一切都按照計畫……」利利烏姆睜開眼，看著空曠的玄關，「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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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按照計畫進行。

讓古洛修拉最為困擾的是監視奧塔斯的人選；奧塔斯敏銳過頭了，最終他還是不得不採用利利烏姆推薦的人選。

名為克勞的男子從小就參與了二公主一家的監視保護任務，甚至還為此重讀了一遍高中，各方面來說都相當合適，但是古洛修拉依舊十分頭痛。當克勞信誓旦旦地對他保證能夠勝任這個任務、言詞中完全沒有提及他和奧塔斯的感情時，古洛修拉就發現克勞是他不擅長應對的那類人。

他的憂慮並沒有成真，克勞中規中矩地在固定時間向他匯報；正如利利烏姆所料，各區紛紛因為修萬王子不成熟的舉止而產生動搖，奧塔斯接二連三收到了來自各區的香菸。

這樣真的好嗎？

洛克斯的區長是和他討論過後才決定表態的，雖然並不是他獨自做的決定，但他說的話一定也造成了影響。

即使修萬繼位，短時間也無力動搖ACCA的根本……

這樣真的好嗎……

他明明沒有改變表情，但利利烏姆總是能察覺他的動搖；一遍遍用現況以及歷史說服他，同時再三保證計畫不會出問題。

「不用擔心。」

利利烏姆總是這麼說著，手掌輕輕按著他的肩膀。

如果那是某種安撫的動作，肯定非常失敗；因為利利烏姆的碰觸只會讓他更加不安，困惑著自己到底漏掉了什麼細節。

手機想起的次數似乎不知不覺中增加了，有時利利烏姆打給他時甚至絕口不提政變的事，只是扯著某些話題找他閒聊；他不習慣和人如此互動，但又不好拒絕——利利烏姆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他，自顧自地說著話，彷彿他們一直以來都如此熟稔。

不過是一通電話，最多也占用不到十五分鐘。最後他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

『古洛修拉長官，您不討厭我吧？』

某次談話中，利利烏姆突然蹦出這一句；前一秒他們分明還在談論科羅萊區女性的婚嫁觀念，這詢問來的毫無預警。

對古洛修拉而言，這是有點怪異、但並不構成困擾的問題，「……我並不討厭您。」

反射性地回答後，古洛修拉才猛然想起先前造訪利利烏姆宅邸時，對方也說過類似的話。

那時……

『是嗎？那就好。』

古洛修拉因為手機中傳來的聲音而回過神。

『抱歉占用您的時間了，那麼，祝好夢，古洛修拉長官。』

「……嗯。」

所幸這次利利烏姆並沒有開和前次一樣的玩笑，但那個詢問仍然讓古洛修拉整個晚上都有些心神不寧。

他回答時並沒有想太多，他的確不討厭利利烏姆；雖然在過往尚未合作時也時有摩擦，但那僅止於「意見不合」，遠遠不到「討厭」的程度。

如果僅僅因為對方意見與自己不合就產生厭惡，那未免太蠻橫了；如果他真的如此厭惡利利烏姆，那麼就算政局再不穩，他也不會答應和利利烏姆合作的。

利利烏姆應該知道這點，為何還要刻意詢問？

還有、那時……

利利烏姆為什麼要刻意在玄關喊住他，問那個問題？

為什麼……要在他面前露出那種純粹而喜悅的神情？

為什麼？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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