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驚人的速度摔進了這個坑(在坑底躺平)

CP:利利烏姆X古洛修拉

估計是不會有十八禁,大概......大概吧?

第九集真是個讓人看完後會爆炸的東西

至於標題為啥是英文.......我也不知道。好吧以下正文
 


第一章:得寸進尺 Give him an inch and he'll take a mile

 

不知從何時起,那有意無意的舉止已經逾越了界限,話語也從字斟句酌轉為露骨輕挑。

 

來自弗羅旺的同僚首次挑起他的頭髮時,他微微蹙眉,向後退避。

利利烏姆的指尖因此而停頓,接著才緩緩收手,在古洛修拉還未做出任何反應時,露出帶著歉意且真誠的笑容,「抱歉。」

為何伸手?又為何道歉?

利利烏姆的舉動並不是意外,然而遭到退避後,他又表現的像是不經意犯了某種無傷大雅的錯;這讓古洛修拉無從問起,只能讓那個轉瞬即逝片段成為無解的難題。

 

為了國家、為了人民,ACCA的存在是必須的;而修萬王子上位後,若真的試圖轉為獨裁政體——即使註定失敗——勢必會造成國家動盪。因此,古洛修拉接受了利利烏姆的提議。

他看不透弗羅旺區出身的貴族在想什麼。

然而古洛修拉知道,當利利烏姆以「國家安定」為理由說服他挑起政變時,毫無疑問是用冠冕堂皇的言詞包裝著什麼——政變對花朵區有什麼好處?會給利利烏姆家族帶來什麼利益?

 

國王一天天衰老,新王登基迫在眉睫;即使知道利利烏姆挑起政變的理由帶有私慾,他也無暇顧及了。

和利利烏姆提議的一樣,他們幾乎在所有場合針鋒相對——那並不困難,他對弗羅旺區貴族某些罔顧民生的提議頗有微詞,正如利利烏姆不贊同他對ACCA的定義。

 

「方便聊聊嗎?古洛修拉長官。」

古洛修拉轉過身,方才輕拍他肩膀的手也自然地滑落;多出的那一分力道、延長的那半秒、滑過布料接縫的手指,古洛修拉無從判斷那是對方刻意為之,亦或是自身太過神經質。

一如往常地,那雙眼彷彿泥淖。

 

他排斥不必要的肢體接觸,他認為利利烏姆知道這點。

當利利烏姆伸手時,他們都知道「衣領亂了」只是個藉口;但就是諸如此類一戳就破的瑣碎藉口讓他無法直接發作——那都只是小事,他不該讓他自身對交際的厭惡延伸太遠。

所以起初,他只是忽視。

 

在利利烏姆某次不知為何挑起他的頭髮後,那些肢體接觸在短時間內收斂了一些。

利利烏姆在圖謀什麼,他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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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長官的個人辦公室旁都附有一間休息室,可供私人會客或是小憩,這兩種功能對古洛修拉而言都有些多餘,但對於將要進行的談話,休息室的隔音效果和保密性都是不錯的選擇。

古洛修拉習慣正坐在沙發上,而利利烏姆有時坐著、有時會面對著牆上的王國地圖、有時來回踱步、有時則是倚著沙發扶手;古洛修拉的視線偶爾會被對方牽動,但大多數時候他都直視著前方空氣中的某一點。

談論政變時,通常是利利烏姆說著他們的計畫、檢視效果和進度,而古洛修拉靜靜地聽著、思索著,偶爾才提問。

計畫趨近完善,而修萬的各種發言變本加厲,這兩件事都讓古洛修拉感到焦慮。

 

那一天,當他們的談論告一段落後,利利烏姆忽然在沙發邊站定;那陣沉默久的不尋常,古洛修拉抬起臉想質問,卻毫無預警地對上了近在咫尺的面容。

呼吸微微一滯,「利利烏姆長官?」

「……啊,抱歉。」

又是道歉、又是那種語調。古洛修拉皺起眉頭,終於開口問道:「為什麼道歉?」

利利烏姆直起身,露出苦笑,「您真的想知道嗎?不,應該說……您真的不知道嗎?」

古洛修拉並不喜歡這種顧左右而言他的態度,「我不清楚您的想法。」

利利烏姆面輕輕嘆了口氣,古洛修拉面無表情地看著同僚走到矮几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下。

利利烏姆身體前傾、手肘撐在大腿上,十指微微交錯;他罕見地收起交際用的笑容,誠懇而認真地說道:「如果讓您感到不適的話……那並非我的本意。」

古洛修拉早有預感對方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但眉間的皺褶還是加深了一些。

 

「關於原因,恕我暫時無法告訴您……古洛修拉長官您從未反問,因此我誤以為您並不排斥,是我太輕浮了。」

「……『輕浮』?」古洛修拉不明白這個詞彙為何會在此時出現。

利利烏姆神色認真地望著他。

「您討厭被碰觸嗎?古洛修拉長官。」

「……利利烏姆長官。」古洛修拉語帶警告。他無法理解這問題背後的意義,即使如此,利利烏姆這樣直白的探問也有些過火了。

他們不過是擁有共同目標而暫時聯手,並非深交多年的友人。

 

「您就暫且把那當作不恰當的好奇心吧。」利利烏姆輕聲說道,接著便站起身,換回客套地笑容,「情況有變的話我們再碰面。」

古洛修拉沉默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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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通常用電話連絡。古洛修拉手機的來電紀錄上多了兩個頻繁出現的號碼,分別是利利烏姆的手機和宅邸中的電話。

其實並沒有那麼多需要聯絡商討的事項,而且在「對立」的前提下,他們不應該往來太過頻繁,因此古洛修拉始終不明白利利烏姆為何總是為一些能在會面時談完的小事打給他。

那一天手機再次響起時,古洛修拉的頭髮才乾了一半,他放下吹風機,將垂在眼前的長髮攏到耳後,拿起了手機。

 

一開始總是有禮的問候,因為通話次數多了,利利烏姆不會花太多時間寒暄,隨即便進入正題。

『古洛修拉長官,關於奧塔斯,你會麼評價?』

「我記得我們討論過這個問題了。」

『我們討論的是奧塔斯是否比修萬更適合王位,不過如果只以修萬當作標準……未免太低了些,不是嗎?如果以古洛修拉長官的標準,奧塔斯會是個合格的國王嗎?』

「我不認為我有資格評斷國王該是什麼模樣。但是……奧塔斯作為監察課一員對各區都更加了解,就算想進行變革也不會莽撞行事……如今的王國不需要一意孤行的野心家,因此我認為讓奧塔斯代替修萬繼位是可行的。」

『……我也這麼覺得。』手機中傳來了幾聲輕笑,『修萬王子不可靠,但要是流落民間的另一位王子也一樣荒唐,那這計畫就只是癡人說夢了。雖然如今的王室只是象徵,但形象良好,國民大概也無法接受其他姓氏的統治者吧……』

古洛修拉因為利利烏姆的話語而皺起眉頭,「如果沒有奧塔斯,你會怎麼做?」

『這個嘛……試著在修萬即位前說服他吧,雖然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如果他真的繼位、宣布要解散ACCA、進行獨裁統治……』

古洛修拉在對方沉默了數秒後追問,「……怎麼了?」

『抱歉,一時間覺得那種情況十分棘手,沒辦法三言兩語說出解決辦法。』

「……嗯。」

古洛修拉接受了這個解釋。

「還不打算告訴奧塔斯嗎?」

『奧塔斯是個懂得順應時勢的人,當他也明白修萬繼位帶來的負面影響之後,他會願意合作的。』

「……嗯。」如果他不願意呢?不是自身起意,而是因為現有繼任者不適任而被推上王位的話……

『再說,不是有古洛修拉長官您嗎?』

「什麼意思?」

『嗯……?您知道奧塔斯非常尊敬您吧?』

「您是打算讓我命令他嗎?」

『不,當然不是。』一聲嘆息,『如果是尊敬您的奧塔斯,應該也會和您做出一樣的決定……我是這麼認為的。』

「……是嗎。」

『不用擔心,古洛修拉長官。對ACCA、對國家這都是最好的選擇……』

「對弗羅旺也是嗎?」

『當然。』電話另一端的人毫不遲疑,『若是這國家真的按照修萬王子的意願改革,弗羅旺也會遭殃啊……為什麼這麼問呢?古洛修拉長官。』

「……抱歉,是我……」

『不需要道歉。這代表古洛修拉長官也是認真地在和我合作,不是嗎?』

「……嗯。」

 

「那麼,明天再見了,古洛修拉長官。」

 

電話剛掛斷的幾秒,利利烏姆覺得周遭有點太安靜了。

古洛修拉的問句還停留在耳畔,讓他不得不暫時撇除私人情感,認真思考整個計畫是否有其他變數。

古洛修拉突如其來的那句「對弗羅旺也是嗎」讓他有些錯愕,不過他回答的時機應該還不至於讓人深入懷疑……況且,「發動政變是對弗羅旺最好的選擇」也是事實。

他又回想起了那個冰冷而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那是簡單卻精湛的偽裝,幾乎讓所有人都相信洛克斯區出身的五長官生來就是這樣——冷漠、幹練、毫無私人情感可言。

這公事公辦的語氣,他還得聽多久呢……?

利利烏姆透過大片的玻璃窗望著巴頓燈火通明的夜景,短暫地放縱自己陷入自身的情緒中。

他想著的那個人,這一秒想的肯定是這個國家的前景。這可真是令人沮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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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洛修拉的清晨通常被例行事項填滿,單調卻井然有序。

用完早餐,穿上制服打理好儀容後,司機會在固定的時間在門口等待;其實從他的住處到ACCA總部並不是遠到需要開車的距離,但穿著那身制服走在街上又太過引人注目,自從許久前他嘗試過一次後,就再也沒起過那個念頭了。

 

那一天,他踏入辦公室時,桌上那個包裝精美的禮物打破了常態。

紙袋上印著淺淺的花紋,打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簽著名的紙卡;他迅速地瞥了一眼後,碰都沒碰其他內容物,轉身就出了辦公室。

 

他抵達談話室時,利利烏姆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面前的矮几上沒有茶點或飲品,手上也沒有書籍、報紙一類的消遣讀物;只是雙腿交疊、靠著椅背靜靜閉目養神,聽見腳步聲時才睜眼,露出笑容,「早,古洛修拉長官。」

「那是什麼?」

古洛修拉問的非常含糊,但利利烏姆顯然早已知道他的疑問。

「禮物。弗羅旺區的點心,我希望你能收下。」

「……是你說我們要裝作對立。」

古洛修拉以足夠正當的理由反駁,但同時他心中隱約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帕斯帝斯長官和派恩長官在休假結束時總會順手帶回故鄉的特產分送給同僚,但是利利烏姆……他曾經這麼做過嗎?

古洛修拉心中又出現了新的疑惑。

 

利利烏姆語調輕快地回答:「只是『裝作』對立,所以只要沒人知道,你還是能夠收下我的禮物。」

「……」裝作對立……然而他們在開始刻意處處針鋒相對前,關係也沒有好到能夠互相送禮,「你……」

「不合口味的話就送給其他人吧。」利利烏姆從沙發上起身,撫平了制服上不存在的皺褶,「但是請慎選對象,如果造成了別人的誤會……我也會很困擾的。」

「你在說什麼?」

利利烏姆再一次嘆氣,彷彿他真的感到挫敗,「古洛修拉長官,你注意過今天是什麼節日嗎?」

「今天……?」

 

利利烏姆注視著古洛修拉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他望著古洛修拉的神情從被戲弄般的不悅轉為困惑,眉頭稍稍鬆開,視線轉動、顯然正回想著日期,接著,那雙眼睛微微瞪大,雙脣分開了一條縫隙,欲言又止。

 

「情人節快樂,古洛修拉長官。」

 

 

利利烏姆微微勾起嘴角。

情人節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但每當回想起那彷彿忽然理解了什麼的表情,錯愕、尷尬卻又存疑,利利烏姆還是心情大好。

 

他送的禮物或許還要讓古洛修拉困擾一陣子。他刻意挑明了日期,卻不說那份禮物背後是否有特殊意義;古洛修拉或許會懷疑這是低劣的惡作劇或某種誤會,但最終他總會正視這件事的。

在情人節送上精緻的禮物,除了表達傾慕外還有什麼可能性呢?

 

一大早就把禮物放到對方桌上,確保那是古洛修拉收到的第一份情人節禮物;他果然沒猜錯,古洛修拉根本不記得這種節日,想必往年的情人節也是在一天中陸陸續續收到女性的禮物後才想起來的吧?

五長官明明就連年紀最小的派恩都逼近五十了,但不管哪個人都還是年年收到女性職員的情人節禮物。

利利烏姆倒也不是刻意要打探別人的隱私,只是偶爾掃上一眼,不經意地發現古洛修拉收到的那些禮物有些共同的特點:包裝紙色彩淡雅、上面附的卡片或信箋同樣毫不花俏。

那或許間接說明了古洛修拉在那些仰慕者眼中的形象……安靜、保守而沉穩。

 

至於自己送的那份禮物,雖然說「可以轉送給其他人」,但古洛修拉顯然沒有那麼親近的對象,要是隨便送給不熟的人還可能引發誤解……他想,古洛修拉大概只能留下了。

 

派恩走進談話室時,只見利利烏姆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正端起茶杯,膝上還攤著一本書。

「發生了什麼好事?」

「看的出來?」利利烏姆不置可否。

派恩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一聳肩,「你看的那本書沒有有趣到能讓人笑出來吧?所以我猜你是為了其他的事在高興。」

「是啊。」利利烏姆簡短地回答。

「看來是不能分享給我了,可惜。」

 

在派恩故作遺憾的嘆息時,談話室的門被輕輕敲響了,但幾秒內並沒有人影出現。五長官中的任何人叩門通常只是禮貌性,那幾個幫他們端茶送水的職員才需要敲門等待回應;派恩出聲讓人進入室內,在女性職員把茶水和點心放下後,微微頷首道了聲謝。

利利烏姆注意到那個一向宛如冰山的新進女性職員紅了臉,走出談話室的腳步也比平常更加急促。

門關上後,利利烏姆掃了派恩一眼,「真受歡迎啊,派恩長官。」

「彼此彼此。」派恩不怎麼認真地回敬了一句,同時為了避免話題繼續在自己身上糾纏,他隨口提起了另一名不在場的同僚,「古洛修拉長官回洛克斯了是嗎?」

「是啊。」利利烏姆笑著回應,「聽說是特別休假回去參加部族的慶典。」

「這還真難得啊。」派恩摸著下巴思索,「那個古洛修拉長官居然會為了私事請假。」

「往年好像也都有回去,說是慶典,但也是部族的集會,不回去不行。」

「洛克斯區的集會啊……利利烏姆長官有見過嗎?」

利利烏姆一聳肩,「只看過照片,具體型式我也不太清楚;我記得那種集會似乎也不排斥遊客……或許退休後閒下來會去看看吧。」

「我倒是去過一次。」

「喔?」

「幾個部族聚集在一起,每個人都精心打扮,長老們互相聯絡感情;觀光客通常都是看那些年輕人跳舞,或是逛一旁的市集……我那時候有公務,也沒有細看。」

「這樣啊……」

利利烏姆對這話題有點興趣,但他並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因此他們的閒聊很快就又換了方向。

古洛修拉在洛克斯的集會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他會換回洛克斯區的傳統服飾嗎?他是會和在巴頓一樣不苟言笑,還是露出其他神情?

這些問題他不想和任何人分享。

 

古洛修拉回洛克斯了……

該打電話去關心嗎?

不,目前這麼做會讓古洛修拉感到困惑,適合其反;現在還是得打著商討要事的名義才能打那支手機,為此,他總得在兩人當面會談時漏掉一些無足輕重的小事。

「別太急躁啊……」

自言自語著,口中說的、心理想的都不是政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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